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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8章雙胞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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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8章 雙胞胎

“啊!啊……啊!”

那一聲又一聲的高亢慘叫,攪得門外幾個人都心慌意亂。

老道多少年來平心靜氣的功夫,硬是被這一聲聲的慘叫刺激的頭皮發麻,起來不住的走動。

田中俊雄盡管被莊巧鳳素來冷淡慣了,此時也少有的在外面不住的小聲念經文祈禱。

手上更不知道握了多少條性命的灰輕言也一改此前的鎮定,心中的焦慮不知道該如何是好。

他們今天已經把所有能準備的事情全都準備好了,凡是穩婆需要的,只管提出要求,熱水、嶄新被褥、炭火爐子……

然後正經開始的時候,他們就全都被從房間裏趕出來了。一眾人就站在老君觀的院子裏面,也沒有人回房去等消息。

隨著莊巧鳳的慘叫聲開始加劇,幾個人也都感覺心裏面麻麻地。

生育分娩的過程,真是格外的讓人難熬。即便房間內可以聽見穩婆的聲音,依舊是保持著冷靜和鎮定。

但外面這些人怎麽也平靜不下去,每個人都心慌意亂:他們從未想過近距離旁觀生孩子會這麽嚇人。
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反正只知道裏面需要的熱水是一盆又一盆的端過去。

院子裏這些人也忘記了吃飯喝水,甚至連外面的天色變化都有些全然不知道了。

隨著一陣陣“哇哇哇……”的嬰兒啼哭聲響起,終於聽見了房間裏面穩婆的喜悅聲音。

“哎喲,總算是生了!阿彌陀佛,阿彌陀佛,菩薩保佑!哎,是對閨女!兩個千金。一個六斤二兩,一個五斤八兩。”

穩婆一陣陣的大呼小叫聲中,總算是抱出來了兩個皺巴巴的小女孩子。

老道和灰輕言頓時就像是見了寶貝似的圍了上來,在穩婆的指導下才笨手笨腳的抱起來了兩個孩子。

這兩人誰不是見多識廣,可眼下卻被手裏沒幾斤重的孩子給束縛住了手腳,全然不知道該怎麽才能安全的抱著嬰兒。

每個人的動作,都像是捧著一塊無上至寶。看那架勢,真有點捧著怕摔了、含著怕化了的意思。

田中俊雄更是連靠近都不敢,就遠遠的瞧著兩個小嬰兒的臉,笑的跟個孩子一樣。但是讓他抱一抱,他就開始後退,並連連擺手說不要。

“……我這樣的罪人又哪有資格來抱著無辜的孩子?我不配,真的不配呀!”

盡管感覺到這些天來田中俊雄的心事似乎越來越重,但誰也沒想到他已經到了這種地步。

老道和灰輕言面面相覷彼此良久,都從對方的眼睛中發現了無奈和驚訝。

“老田,你沒必要搞成這樣!你是你,他們是他們,到底是不同的。我們都了解你,你從最初就反對這場邪惡的戰爭。他們犯下的罪孽,並不是由你導致的。”

灰輕言也幫腔道:“是呀,田中老師。您的個人品格,我們都是很相信,也很認同的。人非聖賢,孰能無過呢?只要不是你本心去做,都不該怪罪與你的。”

誰知田中俊雄聽完卻苦笑著搖頭道:“不不不,我還是有罪孽的。我之前雖然不讚成這場邪惡的戰爭,可我卻沒有辦法反對,

“還得為此而不斷做著貢獻。按陽明先生的說法,我這是知行不合一呀!因而苗家的媳婦怪罪我,也是我活該如此,怨不得旁人。”

眼看再說下去又要讓田中俊雄陷入自怨自艾的窠臼當中了,灰輕言敏銳的住口。

“師父,您說說,這兩孩子該起個什麽名字?您當下就是她們的長輩,由您做主是再合適不過了。”

田中俊雄聞言也看了過來,似乎忘記了之前的話題,眼神中飽含著深深期待。

他對老道的國學功底那可是相當的欽佩,很想知道會起什麽名字。

可老道卻楞住了,隨後指著鼻子道:“我?我來起名字?”

“可不就是您來取名嘛!這老君觀上上下下,還有誰比您更合適的?您輩分最高,又是這兩孩子的直系親親尊長。您的文化修養更是最好的,取名不讓您來還有誰?”

這話說出來,就連房間裏面有氣無力的莊巧鳳都強撐著喊話道:“叔祖,孫媳婦提前先拜謝您啦!求求您,給這兩孩子取個名兒吧!”

局面是如此的統一和諧,老道還能有什麽好說的?

“也罷!那貧道就來給這兩孩子起個名字,唔……以後,她們兩個,一個叫苗露,一個叫苗夜。”

“苗露?苗夜?有什麽講究嗎?”

“呵呵……厭浥行露,豈不夙夜?謂行多露。”

只聽老道念了前面幾句話,灰輕言就馬上接道:“誰謂雀無角?何以穿我屋?誰謂女無家?何以速我獄?雖速我獄,室家不足!

“誰謂鼠無牙?何以穿我墉?誰謂女無家?何以速我訟?雖速我訟,亦不女從。唔,果然很貼切呢!師父,這名字取得好。”

他們師徒兩個人頗有默契的一前一後,好像是在念詩,旁人卻都聽得很迷惑。

別說莊巧鳳沒什麽文化,就連深深喜愛華夏文明的田中俊雄也有些犯迷糊:“道長,輕言,你們到底實在說什麽呀?”

“是呀,是呀,叔祖!師叔!你們這是說的什麽呀?”

老道微笑著看了一眼灰輕言後輕撫長須道:“嗯,既然輕言已經聽出來了,就給他們解釋解釋吧!”

灰輕言也沒有猶豫,直接點點頭,道:“這是裏國風召南當中的一首詩,名曰行露。具體說的是某個貞節那個字,

“堅決的抗拒了已有妻室的某個無聊不斷糾纏的過程,讚頌了女子不畏*、堅貞不屈、品性高潔的事跡。用在這裏,很有紀念意義。”

田中俊雄是知道存在的,也知道其中又細分為、、三個大篇幅。

這首詩既然隸屬於國風,那自然是屬於風部。聽灰輕言輕聲吟來,就有一種別樣的魅力,深深的打動了他。再聽到本詩的所蘊含的意義所在,更是越琢磨越回味無窮。

房間裏面的莊巧鳳聽見了,也是歡喜的不得了。

當然的原文她是聽不懂的。

但聽完灰輕言的解釋就明白了:這不就是在讚頌她和丈夫之間的情義嗎?甚至在隱隱之間,也點出來了兩個孩子的生世來歷不平凡。

“苗露、苗夜!好名字,好名字呀!叔祖,您老人家起的真好,孫媳婦兒感謝您賜名。讓這兩個丫頭,牢牢記住了她們爹媽都是什麽樣兒的人。”

盡管聽上去莊巧鳳還好似比較正常,但穩婆卻出來告訴他們說:“這媳婦兒現在很虛弱,接下來坐月子可是要好好的補一補。

“她原先在懷孕的時候,身體就有些虧了底子。若不是後頭調理得當,怕是早就流產了,哪還有今天?但這一下生了兩個孩子,

“虧損卻是放大了。所以接下來的這個月子裏,你們可是要註意了。若是沒經驗,可指不定會又鬧出來什麽隱患呢!女人生孩子坐月子,那可是關系後半輩子的大事。”

灰輕言很同意穩婆的這些說法,因而很是淡定的表示:”……所以我就準備請您多留下一個月,把這個月子給伺候出去了。”

這下輪到穩婆目瞪狗呆了!

“哈?我?不,不是,您之前不是說就讓老婆子來接生的嗎?怎麽現在又成伺候月子了……”

穩婆盡管說話還算正常,可內心實在是慌得一批。

“放心,大洋可不會少了你的。我給的全都是真金白銀,可不是東洋小鬼子發布的那些偽鈔。”

話是這麽說沒錯兒,可是我真的不想繼續留在這大山上呀!

穩婆的內心潛臺詞其實是拒絕的,但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麽來說。上次灰輕言在屯子裏的表現,可是著實嚇到了不少人。

因而當下明明想著要拒絕,卻最終不知道該怎麽辦。反倒在灰輕言的金錢攻勢下,讓所有的抵抗意志都最終灰飛煙滅。

穩住了穩婆的月嫂生涯,山上的壓力一下子就減輕了下來。

不管怎麽說,無論老道和灰輕言的醫術再怎麽出類拔萃,面對一個剛剛分娩了產婦還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去實際操作。

或許他們也有足夠的閱歷和經驗,但是真的去做,就明顯要抓瞎了。

也就是在穩婆留下了沒幾天,眼看著天氣已經越來越暖和了起來。田中俊雄忽然在六月的上旬這天,提出來了一個要求。

“我想要下山去,向你們國家的軍隊投誠。”

“哈?什麽?”灰輕言和老道全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表示給震驚了:“你要幹嘛?”

“我作為一個東洋人,不管我的意願是什麽,都最終參與了這次的侵略戰爭。我有罪,我應該去贖罪。”

“不是,你怎麽突然就……哎,你別太過於在意巧鳳那丫頭說的話,她被傷的很深了,所以難免有些情緒激動……”

“不,不不不,這不管莊姑娘的事兒,完全是我遵從了內心的決定。”

接下來老道和灰輕言怎麽勸,都無法改變他的決定,兩人也只能認可下來。

然而單獨讓他下山去,這還是挺不靠譜的。最終商量了一下,老道認為由灰輕言陪著一起下山去,在保證田中俊雄安全的前提下投誠才行。

所以,灰輕言就在莊巧鳳剛剛生產了沒幾天的情況下,陪著田中俊雄下山去了。

而這個時候,他們也不清楚控制當地政局的是兔黨的人呢,還是果黨的人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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